从嘉手札<2023-10-25>

晨辉明灭 启明星低垂的挂在天边

烟霞浅浅的铺满了东方的天幕

赤红中张扬着睥睨的紫光

可惜 不过又是无趣的一天

我百无聊赖的抬起头 从缝隙里看向窗外的天空的一角

只是觉得无趣

一天天的日子如流水般远去

寂寥的活着 与灿烂的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曾见过百年前的战火纷飞

却无助的同情历史的变迁

一边暗自窃窃自喜新时代的荣耀

又无可奈何的困于内心荒芜的麻木不仁

鲁迅先生的《在酒楼上》描述的甚妙

姑且在这里拾人牙慧 贻笑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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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迅哥回到家乡去，由于饭菜不合胃口，便到以前常去的酒楼一石居，天色昏昏，寒风凛冽，独自一人在北国的寒冬里徘徊，举目无亲，满目凄悲，写尽异国他乡的惆怅，也只可借酒浇愁，可偏偏时局惨淡，连以前常去的酒楼也空空如也，楼下的园子也废弃荒芜，全无一点生气。

“几株老梅竟斗雪开着满树的繁花，仿佛毫不以深冬为意；倒塌的亭子边还有一株山茶树，从暗绿的密叶里显出十几朵红花来，赫赫的在雪中明得如火，愤怒而傲慢，如蔑视游人的甘心于远行。”

“我看着废园，渐渐感到孤独。”

可这时忽然见到以前的同事吕纬甫，逐渐变得惊奇。

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本来应是人间乐事。

可攀谈过程中迅哥发现并非如此；

“我起先很以为奇，接着便有些悲伤，而且不快了。”

故人相遇，本应是喜悦的，应当如以前那样，意气风发，在这个凄凉的冬日，带来些许红花般似火的色彩，不至于如天空般灰暗。

吕纬甫的叙述平淡，却如同冬日的寒风，带着彻骨的悲伤。

先是感叹自己，

“我在少年时，看见蜂子或蝇子停在一个地方，给什么来一吓，即刻飞去了，但是飞了一个小圈子，便又回来停在原地点，便以为这实在很可笑，也可怜。可不料现在我自己也飞回来了，不过绕了一点小圈子。又不料你也回来了。你不能飞得更远些么？”

然后念起自己那夭折的小弟，又去迁葬；

“阿阿，你这样的看我，你怪我何以和先前太不相同了么？是的，我也还记得我们同到城隍庙里去拔掉神像的胡子的时候，连日议论些改革中国的方法以至于打起来的时候。但我现在就是这样子，敷敷衍衍，模模胡胡。我有时自己也想到，倘若先前的朋友看见我，怕会不认我做朋友了。——然而我现在就是这样。”
“看你的神情，你似乎还有些期望我，——我现在自然麻木得多了，但是有些事也还看得出。这使我很感激，然而也使我很不安：怕我终于辜负了至今还对我怀着好意的老朋友。……”
“你不知道，我可是比先前更怕去访人了。因为我已经深知道自己之讨厌，连自己也讨厌，又何必明知故犯的去使人暗暗地不快呢？”

曾经的意气风发，在现实的打击下，也逐渐变得惨淡，言语间尽是死气。

可这何尝不是我们呢？

年少轻狂过后，发现一腔热血的背后是无尽的悲凉和孤独，如同一场大戏，一帘幽梦，万事繁华终成空，最后不过都是落一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当大戏落幕，旧梦辄醒，留下只有满地枯黄堆积和枕边被泪水沾湿的悲伤。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清晰，清晰的知道自己很多事情决定不了，也无力改变，便整夜整夜的借酒浇愁，朋友也渐渐的不再联系，不是关系交情变淡，而是没有他们都在逐渐的变好，或是有了自己的生活，又何苦去闯入别人的新世界自讨没趣呢？

所以我已经深知道自己之讨厌，连自己也讨厌，又何必明知故犯的去使人暗暗地不快呢？

现实其实就是这样的事实，有些事不是难为，只是不再有心气去做了，获得快乐也日益艰难，进而麻木无趣了。

“看你的神情，你似乎还有些期望我，--我现在自然麻木的多了，但是有些事也还看得出。这使我很感激，然而也使我很不安，怕我终于辜负了至今对我还怀着好意的老朋友。”

吕纬甫接下来回忆起了一个女孩，阿顺。

我生平没有吃过荞麦粉，这回一尝，实在不可口，却是非常甜。我漫然的吃了几口，就想不吃了，然而无意中，忽然间看见阿顺远远的站在屋角里，就使我立刻消失了放下碗筷的勇气。我看她的神情，是害怕而且希望，大约怕自己调得不好，愿我们吃得有味，我知道如果剩下大半碗来，一定要使她很失望，而且很抱歉。我于是同时决心，放开喉咙灌下去了，几乎吃得和长富一样快。我由此才知道硬吃的苦痛，我只记得还做孩子时候的吃尽一碗拌着驱除蛔虫药粉的沙糖才有这样难。然而我毫不抱怨，因为她过来收拾空碗时候的忍着的得意的笑容，已尽够赔偿我的苦痛而有余了。所以我这一夜虽然饱胀得睡不稳，又做了一大串恶梦，也还是祝赞她一生幸福，愿世界为她变好。

吕纬甫或许并不是喜欢这个邻居的女儿，只是有些同情，可这灼热的善良仍跃然纸上，烫穿了一切华丽的辞藻，《然而我毫不抱怨，因为她过来收拾空碗时候的忍着的得意的笑容，已尽够赔偿我的苦痛而有余了。所以我这一夜虽然饱胀得睡不稳，又做了一大串恶梦，也还是祝赞她一生幸福，愿世界为她变好。》

可尽然如此，阿顺最后仍是吐红去世了。

曾经壮志凌云的他，现在也虽然活着，却也如行尸走肉一般，敷衍度日，得过且过。

 

最后吕纬甫或许他是为生计所迫而“随随便便”地教自己本来就讨厌的《女儿经》、《孟子》之类的圣贤书。

每一个吕纬甫的生活没有以后，也不必去想以后。

结局浸满时代的悲凉和无奈，亦同时是当代人内心深处那抹不开的惆怅。

“这些无聊的事算什么？只要模模胡胡。模模胡胡的过了新年，仍旧教我的‘子曰诗云’去。”
“这些无聊的事算什么？只要随随便便，……”
“以后？——我不知道。你看我们那时豫想的事可有一件如意？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连明天怎样也不知道，连后一分……”

 

 

词句赏析

“北方固不是我的旧乡，但南来又只能算一个客子，无论那边的干雪怎样纷飞，这里的柔雪又怎样的依恋，于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几株老梅竟斗雪开着满树的繁花，仿佛毫不以深冬为意；倒塌的亭子边还有一株山茶树，从暗绿的密叶里显出十几朵红花来，赫赫的在雪中明得如火，愤怒而且傲慢，如蔑视游人的甘心于远行。我这时又忽地想到这里积雪的滋润，著物不去，晶莹有光，不比朔雪的粉一般干，大风一吹，便飞得满空如烟雾。……

窗外沙沙的一阵声响，许多积雪从被他压弯了的一枝山茶树上滑下去了，树枝笔挺的伸直，更显出乌油油的肥叶和血红的花来。天空的铅色来得更浓；小鸟雀啾唧的叫着，大概黄昏将近，地面又全罩了雪，寻不出什么食粮，都赶早回巢来休息了。

我们一同走出店门，他所住的旅馆和我的方向正相反，就在门口分别了。我独自向着自己的旅馆走，寒风和雪片扑在脸上，倒觉得很爽快。见天色已是黄昏，和屋宇和街道都在密雪的纯白而不定的罗网里。”

九十九分的萧索之外的那一分凛烈！独一份的凛烈！借用别人的一句评价。

迅哥最后告别吕纬甫，毅然决然的走向自己的罗网里，这或许是迅哥真正想要感叹的，虽然生活惨淡，时局无望，没有稀奇瑰怪的故事，只有梦想和现实，有心和无奈，生活的琐碎和年少的志向，最后都化作铅色的天，白皑皑的绝无精采。

可这结束了吗？

铅色的天无精打采，“我”懒散无聊，吕纬甫动作迂缓、敷敷衍衍、模模胡胡，两人，或者只是一人，心似酒楼，空空如也，这是九十九分的萧索；一分的凛烈在于窗外废园，老梅斗雪，山茶如火。

尽管人心会变，热血易凉，但终究还是要经霜挺身、斗雪补天。

如同那朵风雪中不屈的红花。

 

 

部分摘自知乎，谨以自勉，个人拙见，若有不足，望请指正。